2021 年 6 月 21 日 第 20 期 总第 493 期 2021 全球风险报告 【译者按】2021 年 1 月，世界经济论坛发布《2021 全球风险报告》第 16 版。报告认为，流行病等长期风险对全球经济和社会造成严重危害，加 剧了全球经济增长的脆弱性和社会分化，数字鸿沟及数字技术应用隐忧、 年轻人理想破灭、全球格局两级分化、经济复苏困难重重等冲击给人类带 来可怕后果。报告深入探讨了社会、经济、技术、环境、地缘政治及其彼 此之间的互动对全球风险的影响，给出了应对全球风险的相关建议，并对 全球抗击新冠疫情进行了回顾总结，对前沿风险进行了展望。赛迪智库规 划研究所对该报告进行了编译，期望对我国有关部门有所帮助。 【关键词】风险 新冠疫情 分化 数字鸿沟 -1- 新冠疫情加剧了失业、数字鸿沟、社会动荡、地缘政治紧张 局势等。本报告基于最新的《全球风险认知调查》1结果，对不断 发展的社会、经济、技术、环境、地缘政治及其彼此之间的互动 进行分析，深入探讨它们对全球风险应对能力、社会凝聚力和全 球合作的影响。 一、全球风险概览 据《全球风险认知调查》结果，未来十年，从发生概率看， 全球前 10 大风险是：极端天气、气候行动失败、人类环境破坏、 传染病、生物多样性丧失、数字权力集中、数字不平等、国家间 关系破裂、网络安全故障和民生危机；从冲击力看，前 10 大风 险是：传染病、气候行动失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生物多样性 丧失、自然资源危机、人类环境破坏、民生危机、极端天气、债 务危机和信息基础设施崩溃（见表 1）。此外，《全球风险认知 调查》还对全球 10 大短期风险（0-2 年）、中期风险（3-5 年） 和长期风险（5-10 年）进行了调查（见表 2）。 1 《全球风险认知调查》是世界经济论坛组织 650 多名成员共同完成的年度调查报告，具体由论坛常设机构全球风 险咨询委员会组织完成。 -2- 表 1：全球风险发生概率及冲击力度 -3- 表 2：全球 10 大短期、中期和长期风险 -4- 二、经济脆弱性和社会分化加剧 新冠疫苗问世是经济复苏的预告，但疫情引发的社会凝聚力 下降、国际合作受挫、数字鸿沟扩大、民生与国际关系受到挑战 等一系列问题使全球经济复苏极不均衡。 （一）全球面临多种风险 新冠疫情加大了国家间、群体间的差距，某些行业和社会群 体受损程度尤甚，联合国 2030 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遥遥无期。 1、经济和健康受到冲击 疫情导致全球经济已跌至和平时期的低谷，预计 2020 年世 界 GDP 缩水 4.4%2，经济萎缩加剧了各国的不平等，而经济复苏 的不均衡将进一步加剧这种不平等。2020 年全球只有 28 个经济 体实现正增长，中国是 G20 国家中唯一实现正增长的国家，而欧 元区和拉美区经济萎缩度最大。疫情还造成了大量的失业，仅 2020 年二季度损失的就业机会就高达 4.95 亿，折合全球劳动力 的 14%。此外，疫情还对人类健康造成不言而喻的冲击，全球数 百万人因疫情失去生命，并对医护工作者和患者产生巨大心理压 力。 2 报告原文为 4.4%，经查询最新资料，IMF 数据，2020 年全球经济萎缩 3.3%：世界银行测算 2020 年全球经济增长 为-4.3%。 -5- 2、潜在差距拉大 疫情加剧了长期存在的性别、种族、年龄、收入等方面的不 平等，全球基本医疗用品被各国哄抢，保护主义抬头和地缘政治 紧张影响着疫苗的公平发放，全球医疗领域的不平等将持续存在。 教育和技术壁垒越来越高，数字化工具短缺导致很多人无缘在线 学习，“数字不平等”成为全球排名第五的短期风险，不断拉大 技术“富人”和“穷人”差距。 3、社会凝聚力降低 疫情对弱势群体产生了巨大不利影响，预计全球有多达 1.5 亿人陷入极端贫困，削弱了社会凝聚力。为此，受访者认为“民 生危机”和“社会凝聚力下降”是发生概率较高两个短期风险， 一半以上受访者认为“国家崩溃”是仅次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的重大长期风险。 4、不稳定局势加剧 国家内战、社会分裂、地缘政治紧张，这一切使全世界备受 煎熬，人为放大了新冠疫情的杀伤力，美国大选、英国脱欧、中 印两国关系紧张等威胁国内、国际局势稳定的热点问题不仅削弱 了多边主义力量，还削弱了全球应对未来危机的能力。各区域联 盟出于经济考虑会加强与超级大国的关系，进一步影响了现有国 -6- 际规则秩序。公共卫生是地缘政治竞争的新领域，预计疫苗外交 和其他关键防疫物资引发的冲突会进一步加剧。 5、环境进一步恶化 据《全球风险认知调查》结果，按发生概率排序的前五大风 险里，四个和环境有关，即“极端天气”、“气候行动失败”、 “人类环境破坏”、“生物多样性丧失”。为避免气候变化带来 的严重后果，未来十年，我们必须把全球变暖幅度限制在 15°C 之内。要实现该目标，必须打破经济增长和排放之间的正关联， 同时防范低碳经济转型中出现的新问题。与疫情影响一样，长期 不平等放大了气候变化造成的破坏力。为此，各国政府和每个人 都要积极行动起来，通过绿色包容性投资促进经济转型，并采取 措施缩小卫生、教育、就业和社会保障等方面的不平等。 （二）应对未来全球风险的措施 为有效应对各种风险，全球必须实施系统性方法、调动跨领 域行动能力，同时增强国家、企业和国际社会的整体应变力，着 力在下面四个治理领域发力：一是制定详细的风险分析框架，系 统分析风险影响，及时识别潜在的因果关系、风险后果、风险盲 区等。二是加大风险管理高级人才投入，提高统筹分析风险的能 -7- 力。三是改善风险信息沟通，消除虚假错误信息。四是探索风险 防范领域政企合作新模式。 三、数字包容性带来新挑战 新冠疫情加速了电子商务、在线教育、数字医疗和远程工作 的进程，在为社会带来巨大好处的同时，也造成或加剧了不平等。 受访者认为，“数字不平等”是未来两年全球将面临的第五大威 胁，也是发生概率排第七位的风险。 （一）数字鸿沟 数字鸿沟有多种形式，包括人为操纵的自动化偏差、网络普 及差异等，数字鸿沟可能会破坏包容性复苏。 1、自动化偏差与人为操纵 现在，疾病诊断、投资抉择、教育评估、法律纠纷等越来越 普遍的采用复杂算法来做出决策，但这类自动化决策普遍依赖以 某些扭曲的历史数据为基础的暗箱算法，导致结果偏差甚至谬误。 同时，庞大的数据量降低了通过算法发动恶意攻击或实施操纵的 成本和难度，恶意行为者在全国、全球范围内散播虚假消息的能 力越来越强，进一步增加了自动化偏差风险。 2、网络普及与信息监管差距 -8- 高收入国家互联网普及率高达 87％，低收入国家只有 17％， 国家间的“数字差距”巨大。在一国内部，数字资源分布极不均 衡，“数字差距”也在拉大。信息监管方面，数字化发展势头已 远远超过政府的监管能力，急需政府提升监管能力、努力缩小监 管差距，避免公共数字产品被少数人垄断。 3、数字技能滞后于数字化需求 自动化开始重塑就业市场，加之新冠疫情又刺激了经济危机， 大大挤压了工人接受培训提高技能的时间。为此，远程工作的快 速转型虽然有助于提高生产力，但数字化对员工的数字技能提出 了更高要求，急需加大员工培训的投入力度，而疫情导致雇主没 有财力开展相应投资，加深了数字鸿沟。 （二）数字技术应用隐忧 虚假信息日益增多、不断拉大的数字鸿沟催生了所谓的“数 字底层社会”，社会日益脱节。 1、两极分化与虚假信息泛滥 严重依赖人工智能的复杂算法可能引发歧视和社会分裂的 急剧增加。在虚假信息和阴谋论满天飞的背景下，公民很难就重 大政治、公共卫生和环境问题展开讨论并达成共识，如围绕新冠 -9- 病毒就出现多起“信息传染病”的悲剧，虚假信息同样也会阻碍 疫苗接种和全球复苏。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讲，虚假错误信息会削 弱人们对科学的信任，将对社会管理、社会结构产生重要威胁和 巨大破坏。据《全球风险认知调查》结果，未来十年“气候行动 失败”和“传染病”风险会因“反科学主义”而加剧。虽然虚假 信息对公民自由和民主构成巨大威胁，但政府如采用简单粗暴方 式进行管理将会加剧这一问题。 2、数字底层社会引发社会动荡 数字素养的差距催生了数字底层社会，被数字化抛弃的人无 法抓住数字经济带来的教育和就业机会，全球数十亿工人被排斥 在数字经济外，“民生危机”和“社会凝聚力下降”风险加剧， 成为短期内全球两大重要风险。 3、用户信息权利被剥夺 在数字化时代，数字权力日益集中在少数在线零售商、网上 支付商和通信服务商手里，针对政治和社会事件的讨论被限制在 少数平台上，且平台会对信息进行过滤，限制了个人和组织的数 据决策权。据《全球风险认知调查》结果，“数字权力集中”位 居发生概率最高风险的第六位。同时，由于缺乏竞争，信息服务 - 10 - 提供商会打着保护用户数据隐私的旗号来削弱用户对数据的控 制权，而自己却大肆挖掘、滥用用户数据以攫取利益。未来，个 人社交身份将主要通过网上身份进行认证，用户面临的政治操纵、 侵犯隐私、网络犯罪、经济损失、身心伤害等风险将随之加大。 4、企业面临信息监管压力 为消除数字依赖的潜在社会危害，各国政府都加大了对消费 者的保护和对数字市场的监管力度，如 2020 年欧盟公布的《数 字市场法》草案中明确表示要打击垄断行为，美国国会也发布了 数字市场垄断风险报告，并强调信息服务提供商要对平台上诸如 虚假信息、恶意内容传播等非法活动负责。信息监管会使大型科 技公司面临巨额罚款，还有被政府强制管制和拆分的可能，将降 低大型科技公司的平台服务中小企业水平。为此，政府加强数字 市场干预有可能进一步扩大数字不平等。 （三）提高数字包容性的措施 为确保数字化平稳转型、缩小数字鸿沟给社会凝聚力带来的 风险，需要进行管理创新。公共部门要强化能力建设，对社会快 速数字化的收益和风险进行评估，强化数字监管，确保用户数据 安全和网络信息安全。另外，基础教育和终身学习可提高数字素 - 11 - 养，有效缩小数字鸿沟，企业要积极为员工提供培训机会，满足 工人在线学习和提升数字技能培训需求。在利用数字技术改善卫 生服务方面，也可以挖掘很多机会，如疫情期间，许多国家开始 提供远程医疗服务，在确保患者继续享受医疗的同时，能把新冠 病毒传播风险降到最低。 四、受到双重干扰的青年一代机遇殆尽 最近十年，全球 15-24 岁的年轻人经历了两场全球重大危机， 他们在金融危机爆发时踏入青春，又在疫情的见证下告别青春。 环境恶化、不平等加剧、暴力频发等对社会造成严重破坏，引发 了一系列消极后果，使这代人的前景变得极其黯淡。据《全球风 险认知调查》结果，“青年人理想破灭”对人类发展构成严重威 胁，同时也是最容易被大家忽视的风险。 （一）伤痕累累的青年一代面临诸多困难 如今这一代年轻人，不仅饱尝十年金融危机的恶果，还面临 如下问题： 1、日益拉大的差距 疫情爆发前，儿童和青年已占全球贫困人口的三分之二，疫 情导致更多年轻人陷入贫困，这将带来一系列就业和老龄化问题， - 12 - 预计到 2050 年，只有非洲年轻人的数量会增长，大洋洲、欧洲 和东南亚的青年人数将出现负增长。同时，中亚、拉美、中东、 西非和中非等地爆发的冲突剥夺了青年人的发展机遇，而发达经 济体的青年人则日益受到枪支暴力、家庭恐怖主义、社会暴力的 威胁，经济复苏缓慢、社会精英腐败无能、根深蒂固的不公正、 社会经济断层等进一步加剧了青年人的焦虑。 2、脆弱的教育体系 2020 年，疫情导致封城锁国，很多年轻人至少一学期无法正 常上课，导致辍学率飙升，这对年轻女性和经济条件不好的群体 打击最大。全球范围内，疫情对年轻女性的消极影响完全抵消了 过去 25 年取得的成果，使年轻女性更易成为未成年婚姻的受害 者，低收入家庭的年轻人因打工无法返校，完全丧失了教育机会。 与此同时，青年学生的教育贷款压力预计将达到创历史纪录水平， 而危机中就业的应届毕业生收入却比同龄人更低。 3、动荡的就业市场 目前，中东和北非等受金融危机打击最严重的经济体至今仍 一蹶不振，青年人失业率居高不下。打零工、无薪或低薪实习、 大量黑工等扭曲的就业市场减少了年轻人的就业机会，有时连受 过良好高等教育的年轻人都找不到工作。此外，由于全世界有 - 13 - 80％的青年人在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非正规就业领域工作，疫情 将导致全球各地青年失业率大幅攀升。此外，年轻人还面临数字 化飞跃的挑战，不仅要具备更多的数字技能，自动化还将导致年 轻人就业机会越来越少。 4、令人堪忧的心理健康 过去十年，无论在街头巷尾还是网络空间，青年人的怒吼声 越来越大，他们对社会问题的关注有其积极的一面，但更多的反 映了他们内心的焦虑、愤懑和失望。疫情导致的糟糕经济局面、 教育机会流失等进一步加剧了年轻人幻想破灭，不断增强的挫败 感使青少年心理健康遭到破坏。自新冠爆发以来，全球 80％青少 年的心理健康亮起了红灯。此外，青年人的这种不满有被反动分 子利用的风险，“社会凝聚力下降”和“青年人理想破灭”这两 个短期重大风险会挑战脆弱的国家机器，甚至会危及整个政经体 系的稳定。 （二）降低失去一代人风险的措施 为尽可能把失去一代人的风险降到最低，短期看，应采取如 下措施：一是教育方面，当权者要推出更包容、更灵活、更全面 的学习方式，使学生们能掌握包括创造、创新和人际交往等方面 的技能，并加强对职业教育和在岗培训的投入。此外，学校必须 在学生身心健康方面发挥更大作用，为身处危险的儿童和青少年 - 14 - 提供庇护。二是互联网连通方面，政企要加强合作，共同投资， 确保所有青年人都可以使用互联网。三是性别差距方面，当前危 机揭示出教育领域的性别不平等现象，学校和雇主要积极采取措 施弥合性别差距。 除上述短期策略外，当权者还要从长远角度做更多工作，如 为青年提供在各级政府、公司和多边组织中发声的渠道，以减轻 青少年的挫折感；同时，要保证青年一代在后疫情时代能获得必 要的职业工具和技能，为他们参与全球复苏打开大门并创造机会。 五、全球格局两级分化 据《全球风险认知调查》结果，“国家关系破裂”、“国家 间冲突”、“资源地缘政治化”等风险是全球将面对的主要中期 风险。在当前急需全球协调的大背景下，如没有中等强国3发挥作 用，地缘政治危机和经济脆弱性将日趋恶化，减缓气候变化等共 同目标的实现也将大打折扣。 （一）国际关系破裂 新冠疫情弱化了以共同准则为基础的多边主义，中美竞争加 剧、民族主义持续高涨等一系列消极因素颠覆了全球秩序，对所 有国家产生了不利影响，但对中等强国的破坏力尤甚。 3中等强国是指虽然缺乏超级大国地位但在国际关系中仍发挥重要作用的国家，由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共同组 成，其经济总量在全球 GDP 中所占重超过中美两国 GDP 的总和，在全球贸易、外交、安全、卫生等领域积极支持 多边合作。 - 15 - 1、经济和数字两极分化 新冠疫情加剧了中美对抗，虽然美国新政府表示会考虑与中 国开展应对气候变化和抗疫方面的合作，但从长远来看，中美两 国紧张关系很难得到有效缓解。为此，美国加强了与欧盟的联系， 中 国 则 与 15 个 亚 太 国 家 正 式 建 立 了 区 域 全 面 经 济 伙 伴 关 系 (RCEP)。同时，为谋求各自在数字领域的优势，中美两国都在限 制彼此的技术交流，并积极采取重组供应链、鼓励国内投资等举 措。 2、国家面临被颠覆风险 虚假信息、网络攻击、针对性打击、资源争夺等现象愈演愈 烈，一国政府完全有能力利用阴谋论来指责和攻击他国。未来十 年，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都有能力发动更危险的网络攻击，且攻 击手段日益复杂，在涉及人道主义危机、公共卫生、安全和文化 等重大地缘政治问题上预计还会出现更多虚假信息，将继续给全 球贸易和商业环境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虽然所有国家都必须防 范这类权力斗争，但由于中等强国缺乏防御资源，将面临比超级 大国更大的威胁。 3、民族主义抬头 经济下滑迫使多国政府把注意力放到国内，据《全球风险认 知调查》结果，“民生危机”和“持续滞涨”是两大主要的短期 - 16 - 风险，而在前五大中期风险中有四个风险与经济有关。在经济危 机和民族主义的压力下，中等强国政府既无心也无力去化解全球 风险。在很多国家，民族主义和新冠引发的集权势力都在纷纷登 台亮相，一些政治野心家正试图操弄日益抬头的民族主义来逼迫 政府摆脱全球化和全球合作。 （二）世界秩序面临挑战 与超级大国相比，中等强国的脆弱性不言而喻，疫情对这些 国家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所有这些国家面临的风险极有可能 转化成更多全球冲突，而调解冲突所依赖的国际体系却弱不禁风。 1、中等强国处境左右为难 中美竞争日趋激烈，地缘政治断层不断加深，各国在某些方 面的联系非常紧密，而在其它方面又根本没有联系。在既没有超 级大国充当裁判，也没有中等强国充当执行人的情况下，全球规 则受到严重挑战，某些国家利用集团对抗的机会在区域内搞事， 加剧了区域的不稳定局势，中等强国在全球舞台上的作用日益减 弱。 2、多边主义崩溃 制度的式微放大了中等强国的弱点，导致更多不确定性，并 阻碍诸如气候变化、医疗卫生、减贫等全球性问题的解决。在缺 乏制度监督的情况下，北极地区很快就会变成潜在的冲突热点， - 17 - 超级大国和中等强国都意欲在那里抢占资源和战略制高点。如果 超级大国继续以零和游戏的方式巩固其经济、军事、技术实力， 某些中等强国注定要被淘汰出局。在既缺乏合作又无法推出重大 创新的背景下，中等强国很难找到解决全球问题的办法。鉴于此， 《全球风险认知调查》结果显示，“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和“国 家崩溃”是两项最严重的长期风险。 （三）促进全球合作的建议 在全球风险日趋严重的背景下，没有一国能独善其身。面对 该局面，亟待中等强国发挥应有作用以增强全球应变能力，推动 国际机构改革和重新定位。 针对特定问题推出多边解决方案不啻为一个好的尝试，如针 对网络空间和数字信息监管，全球并无可以借鉴或依赖的治理结 构，中等强国完全可以充分发挥包容性伙伴关系的领导作用，重 新赢得信任；再如，就新冠疫苗、数字与网络安全、减缓气候变 化等共同目标开展临时性或非正式合作时，中等强国可考虑增加 成员之间的互动，以改善各国的灵活变通。目前，一些国家已经 开展了类似尝试，如法德两国最近成立了打击错误虚假信息、推 动性别平等的多边主义联盟。 如果各国都能多关注长期风险，加强利益攸关方合作，不仅 问题会迎刃而解，还会创造一个改革国际架构的良机。在这方面， - 18 - 中等强国可充分发挥独特作用，积极倡导包容性，提高资金使用 效率，给多边计划拨款，坚持国际准则，以此为脆弱的国际体系 提供关键性支撑。 另外，国家与非国家行为体开展创新合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 择。以新冠疫苗为例，迄今为止，开发速度最快的新冠疫苗就是 企业和学术届联合开发的。此外，多个国家已承诺近 10 亿美元 的融资以支持 92 个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采购疫苗。中等强国 政府与私人投资者合作应对气候变化也是个良好开端，绿色投资 计划可确保公私双方在双赢前提下降低气候变化的消极影响。 六、经济复苏面临重重困难 贸易保护主义、技术革新、社会动荡已干扰全球经济数年， 疫情的爆发使原已糟糕的局面雪上加霜，多数国家经济陷入停滞， 大小企业分化、数百万家小企业破产、企业大规模裁员等问题进 一步凸显，给全球工业带来了严峻挑战。 （一）企业面临三重压力 1、不断强化的国家力量和影响力 疫情强化了国家维护稳定、实现复苏的责任，各国政府强化 了保障民生、促进经济复苏、保障国家安全的政策。 已摆脱疫情危机的国家面临维持日常民生、维持金融稳定、 - 19 - 确保长期增长、实现可持续经济复苏等一大堆难题。为促进经济 复苏，低利息、强刺激的政策将给企业提供良好的生存环境，但 维持一大堆“僵尸”企业会剥夺健康企业的生存空间，最终拖垮 经济。经济增长无望的国家则会采取更为紧缩的政策，由此将阻 碍应对气候变化、降低数字风险、疫情后重建社保体系等进程， 并存在某些政客因一己之私扼杀健康企业、扶持僵尸企业的暗箱 操作行为，与救助企业的初衷背道而驰。 此外，以保护就业为核心的贸易保护主义使国际商业环境变 差，加之新冠疫情影响，许多国家推出了更严格的移民政策，进 一步阻碍了经济增长，并增加了企业吸引和留住外国人才的难度。 2、日益加大的政府管控 新冠疫情导致的封城锁国推动了第四次工业革命，加速了数 字世界和物理世界的融合，这为大型科技企业提供了千载难逢的 发展机遇，这些企业收入增长强劲、业务更加多元、投资能力更 强，在复苏背景下将迎来一大波大鱼吃小鱼的并购浪潮，加速向 零售、医疗保健、运输物流等行业进军。快速发展的大企业不仅 有能力对抗国家法律，还会扩大在整个行业和政府议程中的影响 力。行业垄断、数字危害、虚假信息、外国参股威胁国家安全、 数据隐私等都是政府担心的问题，为避免技术失控，政府会逐步 加强对大型科技企业的管控。 - 20 - 3、进一步增强的公众审查力度 疫情暴露了所有经济体的内在不平等问题，公众越来越怀疑 企业与政府勾结从而导致不平等。对于这一民意趋势，企业必须 保持高度警惕。此外，人们开始普遍质疑企业在社会上是否真的 发挥了正面作用。《全球风险认知调查》显示，政企合作只得到 三分之一受访者的认可。尽管迫在眉睫的就业问题会暂时转移公 众注意力，但贿赂和腐败终究会引起各国百姓的反感，届时企业 将经受力度更强的公众审查。 （二）促进经济复苏的建议 新冠疫情迫使政府实施前所未有的经济干预政策，经济有所 复苏，符合《巴黎协定》和《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要求的包 容性绿色复苏开始崭露头角。为促进经济复苏，大型科技企业应 与政府积极开展合作，有针对性的推出为弱势的中小企业提供的 新服务，促进新的业务生态系统形成；此外，大企业还应帮助价 值链上的中小企业设定可持续发展目标，制定标准并协同推进， 助力实现利益相关者资本主义。 七、应对抗击新冠疫情的回顾总结 在抗击新冠疫情活动中，尽管全球有一些合作、创新的正面 例子，但很多国家在危机管理方面漏洞百出，全球也并未出现万 - 21 - 众一心、团结抗疫的理想画面。现就全球抗疫情况总结如下： （一）全球合作面临极大挑战 为评估全球风险防范能力，本节重点从国际组织机构权威、 应急资金筹措、信息采集与共享、医疗物资与疫苗分配四个方面 对全球合作应对新冠疫情进行分析。 1、国际组织机构权威受到挑战 应对传染病风险需要有效的全球合作、信息共享和协调，但 世界卫生组织在全球卫生治理中的权威受到挑战。在新冠疫情抗 疫期间，其建议遭到多个国家政府的抵制。除世卫组织外，联合 国等其他国际组织在全球卫生、社会和经济危机面前也无法实现 协调一致，这些都表明多边体系的运作模式在紧急时刻无法应对 大规模全球危机。 2、危机应急资金筹措不力 迄今为止，世卫组织的年度预算为 24 亿美元，远低于应对 此次新冠疫情所需费用。疫情爆发早期，世卫组织筹措 6.75 亿美 元的首笔危机应急资金耗时两个多月，制约了资金拨付进程。国 际金融组织动作稍快，在封锁期间及时向低收入国家提供了医疗 服务和家庭救济。 3、信息采集与信息共享不畅 强大的数据采集与共享有助于对测试结果、感染率、死亡人 - 22 - 数、人员流动、病毒基因测序等信息进行大规模实时分析，但在 疫情爆发早期，信息不能及时共享影响了抗疫效果；此外，即使 实现了信息共享，也存在数据标准不统一从而影响应用效果的问 题。 4、医疗物质与疫苗分配不均 疫情爆发早期，各国对医疗物资的争夺导致个人防护和医疗 用品发放非常困难，后来通过供应链整合才保证了设备和物资的 供给。疫苗方面，中低收入国家获得的疫苗明显少于发达经济体 国家，同时，疫苗分发还面临冷链运输、针剂瓶供给、低人口密 度区物流、劝说犹豫人群接种等挑战。 （二）国家级响应存在巨大差距 各国国情不同，应对疫情的响应措施各异，本节重点从政府 决策、公共沟通、卫生系统能力、封锁管理、援助弱势群体等五 方面对国家级响应进行总结。 1、政府决策 疫情早期，各国政府都努力平衡医疗、经济、人民情绪之间 的矛盾，随后，一些国家开始展现出比别的国家更强大的应对能 力，取得了较好成效，但也有些国家根本不了解自身的脆弱性， 也不借鉴他国教训，失去了制定应急方案的宝贵时间，最终被传 染性加剧的变异病毒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 23 - 2、公共沟通 2020 年受民众信任的政府具有下列特征：定期向民众发布内 容前后一致的公告、随时公开透明地说明知识的局限性、官员和 专家在流行病学和行为科学方面保持沟通合作。相反，政府信息 不公开透明、抗疫措施带歧视性、国家和地方政府相互扯皮加重 了老百姓的疑虑。 3、卫生系统能力 疫情期间，各国卫生系统除医疗物资短缺问题外，还存在忽 视特殊群体感染的问题，如养老院等机构老年人大量感染死亡； 此外，疫情不仅恶化了人们的心理健康，还影响了其它疾病的治 疗，如美国有 41％的成年人因疫情而推迟或避免就医，这些问题 都需要通过加强卫生系统能力建设加以解决。 4、封锁管理 封城锁国对抗疫具有积极作用，但也造成教育和工作中断、 数字鸿沟加剧、解封后病例反弹等消极影响。为此，很多国家不 愿推行全国封锁，只尝试短期和断断续续的封锁，有的国家还爆 发了围绕封锁措施的必要条件、效果和前景的激烈争吵，最终影 响了防疫效果。 5、援助弱势群体 封锁措施使经济急剧下滑，危及就业和企业生存。富裕国家 - 24 - 尚有财力向困难群体发放救济，资助企业不裁员，但取消资助后， 企业仍会裁员，导致失业率迅速攀升。相比之下，发展中经济体 因财力有限面临更艰难的选择，封锁会导致百姓吃不上饭，不封 锁持续肆虐的病毒会使国家卫生系统陷入瘫痪。 八、风险展望 历年《全球风险报告》里都提及了传染病、气候变化、债务 危机、网络攻击等高概率、高冲击力风险。今年，世界经济论坛 委托专家对未来十年的前沿风险进行预测，得出 9 个影响力大、 但发生概率较低的风险事件（见表 3）。 风险名称 偶发战争 无政府主义暴动 脑机接口被滥用 成熟民主国家崩溃 地磁翻转 表 3：前沿风险预测 风险描述 国家间小规模冲突因信息缺乏而升级成战争，弱化的多边 主义无法抑制战争爆发 青年活动分子因对腐败、不平等和苦难不满发起对权贵的 攻击，利用人工智能和社交媒体散播虚假信息，在社会上 引发无政府主义动荡。 公司、政府或个人出于商业或压迫性动机，利用日益成熟 的 读心术 来攫取他人的个人数据 民主国家因法制崩坏而堕落成集权国家，摧毁民主基石的 不是暴力政变而是司法政变，且该趋势会传染给其他民主 国家 地球磁极的迅速翻转给生物圈和人类活动带来颠覆性后 - 25 - 果。 政府偷偷进行基因编辑，培养出一批出生就带特殊基因、 更适合在航空、极地、深海环境中存活的改良人类，这导 利用基因编辑改良人类 致与地缘政治对手的基因武器研发竞赛，最终带来毁灭性 的伦理恶果。 神经化学控制 通过药物神经化学物质对敌人实施控制，政府把这类药物 作为非致命执法手段。 极地解冻释放古微生物 北极冰川融化，将未知远古病毒释放到空气、水和土壤中。 部署小型核武器 新技术导致低当量弹头扩散，使核威慑的框架日益模糊， 最终引爆全球核战争。 译自：The Global Risks Report 2021 16th Edition, January 2021 by WORLD ECONOMIC FORUM 译文作者：规划研究所 黄玉洁 联系方式：13651231550 电子邮件：huangyujie@ccidthinktank.com - 26 - 报：部领导 送：部机关各司局，各地方工业和信息化主管部门， 相关部门及研究单位，相关行业协会 编辑部：赛迪工业和信息化研究院 通讯地址：北京市海淀区紫竹院路 66 号赛迪大厦 15 层国际合作处 邮政编码：100048 联系人：袁素雅 联系电话：（010）8855954313263204219 传真：（010）88558833 网址：www.ccidgroup.com 电子邮件：yuansy@ccidtrans.com -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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